近日,山東省煙臺市萊山區(qū)人民檢察院辦理了一起大學校園貸款詐騙案件。這是山東省人民檢察院4月1日下發(fā)《關于依法嚴厲打擊“校園貸”違法犯罪活動的通知》后,全省檢察機關辦理的首例“校園貸”審查逮捕案件。
好心幫忙卻陷騙局
郭小青是山東某高校大一的學生,除了完成學業(yè)外,她還參加了一些校內社團。2016年10月,郭小青認識了學生會網(wǎng)絡部的師哥閆方,兩人互相加了QQ好友。2016年11月中旬,閆方忽然在QQ上聯(lián)系郭小青,并請她幫忙:“最近我代理了一個App,但是沒有人幫忙做業(yè)務,能否幫我刷單?”雖平時接觸不多,但礙于情面,郭小青沒有多問,答應了閆方。
第二天下午,郭小青在約定的地點找到了閆方,與閆方同時出現(xiàn)的,還有大三師哥李恒川,以及兩名校外男子初偉杰和孫韶慶。寒暄之后,初偉杰和孫韶慶向郭小青要了身份證、銀行卡、學信網(wǎng)信息等個人資料,兩人“分工負責”,一人負責登記造冊,一人負責將信息錄入貸款平臺。其間,初偉杰讓郭小青錄制一段視頻,大意是“根據(jù)條款,本人自愿貸款1.5萬元,如果還款日還不上……”
這時,郭小青才明白過來,閆方代理的是一個貸款App。但關于貸款性質、貸款數(shù)額、償還程序等,閆方卻解釋得模棱兩可。郭小青怕出問題,但閆方和李恒川一直在旁保證,“這個沒有關系,就是走個程序”“我只是做一個App刷單的業(yè)務,完事后,就在后臺將你的數(shù)據(jù)刪掉,不會留下任何記錄”“都是關系不錯的同學,不愿幫個忙嗎?”礙于同學情面,郭小青還是完成了貸款流程。
第二天一早,郭小青的銀行卡里就收到了一筆1.2萬元的貸款。沒多久,閆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,讓她把這筆錢轉給他。錢轉給閆方后,郭小青認為,等閆方還了貸款刪了數(shù)據(jù),這事就結束了。
可是,事情并沒有像郭小青預料的那樣簡單。2017年3月,父母收到貸款公司的催款電話,連忙聯(lián)系郭小青詢問情況,郭小青這才慌了神,給閆方好心幫忙,卻把自己陷于了“欠債不還”的境地。郭小青急忙聯(lián)系閆方,在電話里,閆方把責任推給了李恒川。
郭小青一再堅持見面協(xié)調,等見到面,發(fā)現(xiàn)找兩人討說法的,不止自己一人。商量無果后,郭小青和另外19名受騙同學決定一起報警。
癡迷攝影走上邪路
2017年3月15日,煙臺市公安局萊山分局接到報案后,先后將李恒川、閆方、初偉杰和孫韶慶傳喚或抓捕到案。經(jīng)依法審訊,4人對不法事實供認不諱,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開始一一呈現(xiàn)出來。
原來,作為一名大三學生,李恒川有一項燒錢的愛好——攝影。家里每月給的1500元生活費根本無法滿足李恒川,但又不好意思老向家里要錢。2015年12月,經(jīng)同學介紹,李恒川認識了從事網(wǎng)絡貸款業(yè)務的校外男子初偉杰和孫韶慶,于是向兩人申請了“名校貸”“花兒朵朵”等多個網(wǎng)絡貸款,拿到了5萬元貸款,暫時解決了“個人財政赤字”。
但之后,李恒川便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沒有經(jīng)濟來源,每月要還貸款,又控制不住購買攝影器材的欲望,于是,他四處以打欠條借錢的方式,找同學幫忙通過初偉杰和孫韶慶辦理網(wǎng)絡貸款,用后邊貸款的錢還前邊貸款的錢。
至2016年9月,李恒川共欠同學借款40余萬元,他反復琢磨如何利用貸款賺點錢。在與初偉杰和孫韶慶的多次交流過程中,他們想到了一個“生財之道”——以請求同學幫忙“沖業(yè)務量、刷單”為理由,自己負責找學生、“拉人頭”,初偉杰和孫韶慶負責具體操作申請貸款,讓同學申請貸款,貸下來的錢由三人瓜分。
于是,李恒川找到了同樣愛好攝影的同學閆方,稱:“我、初偉杰、孫韶慶一起在做名校貸業(yè)務,你給我找客戶,一個給你提成1500元。錢回頭我給他們還上,保證不出現(xiàn)問題”。
同樣的年齡,同樣的愛好,又是相識的同學,平日里閆方與李恒川交流攝影心得,看到李恒川頻繁地更換升級攝影器材,就很是羨慕。這時聽李恒川這么一說,原來是他“生財有道”。閆方?jīng)]有多想,便滿口答應下來。
每人被貸款1.5萬元
于是,從2016年9月底至2016年12月期間,閆方以“幫忙完成刷單任務、年底走流程沖業(yè)務量”的名義,陸陸續(xù)續(xù)找到28名同學“幫忙”辦理“名校貸”業(yè)務。李恒川、閆方、初偉杰、孫韶慶共同為每名學生申請貸款1.5萬元,并故伎重施,在暗地里為這些貸款辦理了分期還款,用后面的貸款還前面的分期還款,讓錢“循環(huán)”起來。
按照規(guī)定,每名學生的1.5萬元貸款,“名校貸”平臺需扣除3000元保證金,這樣每名學生到手的貸款為1.2萬元。貸款發(fā)給學生后,學生們會把錢全部轉給閆方,閆方再全部轉給李恒川。李恒川負責“分配”這筆錢,他按照自己留下6750元、分給初偉杰和孫韶慶3750元、分給閆方1500元的方案,將30余萬元全部“分配”到4人手里。
截至案發(fā),28名同學的貸款均已逾期,部分受害學生不得已自己墊資還款。而這30余萬元均已被4人揮霍。
“當時根本沒有想過資金鏈斷裂怎么處理。我知道用后面學生貸款的錢補充前面學生的錢,后面學生的錢最后肯定無法償還,資金鏈早晚會出問題,不過我沒有管?！泵鎸k案檢察官的提審,滿臉悔恨的李恒川說道。
“幫你忙的這些同學,沒人感覺到異常嗎?”煙臺市萊山區(qū)檢察院辦案檢察官在提審時提出疑惑。
“也有,不過很少,可能大家都信任我和閆方。如果有的話,我們就用Photoshop軟件制作一張假的一次性還款證明截圖給同學看。這樣,同學就不會再找了?！崩詈愦ㄕf道。
由于受害人涉及到兩所高校的28名學生,辦案檢察官多次找到受害學生及學校老師走訪了解情況。在問及為何如此心甘情愿幫忙貸款時,受害學生們幾乎異口同聲:“我們家里給生活費,學校還有獎學金、助學金、勤工儉學,自己壓根兒也沒想貸款。當時的想法很簡單,同學找到我?guī)兔?雖然不太熟,但畢竟是同學,不好意思拒絕,純粹是同學之間的幫忙。沒想到事情會發(fā)展成這個樣子?！?
4月24日,辦案檢察官審查后認為,李恒川、閆方、初偉杰、孫韶慶的行為涉嫌詐騙罪,其中李恒川系主犯、多次作案、連續(xù)作案,其主觀惡性、犯罪習性表明其可能實施新的犯罪,至今未退贓,依法對其作出批準逮捕決定；初偉杰、孫韶慶系從犯,認罪態(tài)度較好、有悔罪表現(xiàn),積極退贓,無其他重大作案嫌疑和犯罪前科,采取取保候審措施不致發(fā)生社會危險性,依法作出不批準逮捕的決定(閆方在偵查階段已被取保候審)。
目前,此案正在公安機關進一步偵查中。（記者徐鵬 通訊員常洪波 張艷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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