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,有一座現(xiàn)在顯得有些落寞的古關,這就是玉門關。提起玉門關,人們往往想起的是唐代著名詩人王之渙的《涼州詞》:
黃河遠上白云間,一片孤城萬仞山。
羌笛何須怨楊柳,春風不度玉門關。
玉門關,一個聽起來很遙遠的名字,在那個過去的年代,為何連春風都無法度過,而在黃河之上的萬仞山中只是一片孤城。到玉門關,就是等于出塞,在向西,就是廣袤的西域。不過提起玉門關的設立,則和西漢時期的漢武帝有關,正是他的開疆拓土,漢朝的疆域才到達了這里。
據(jù)文獻記載,在漢武帝元鼎年間,開通河西,設四郡,據(jù)陽關、玉門二關。文獻《漢書·地理志下》中記載到"有陽關、玉門關,皆都尉治"。在漢朝時期,陽關、玉門關就已經(jīng)納入政府的管轄之下,并設置專門的官員進行管理。
到了東漢時期,班超是西漢張騫之后,經(jīng)營西域的重臣。班超是東漢名臣班固的兄弟。班固修《漢書》隨竇憲“燕然勒石”,而班超則長期伏案揮毫,有一次他曾停下工作投下筆嘆息說:“大丈夫無它志略,猶當效傅介子、張騫立功異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筆研間乎?”旁人聽了都嘲笑他,班超卻說:“小子安知壯士志哉!”
在后來班超出使西域時,他提出“以夷制夷”的策略,不久之后朝廷任命班超為西域都護,徐干為長史,威震西域,后來東漢朝廷下詔封他為定遠侯,食邑千戶,后人稱之為“班定遠”。
多年之后,班超自感久居偏遠異地,在年老以后,逐漸開始思念故鄉(xiāng),上書朝廷“臣幸得護西域,如自以壽終屯部,誠無所恨,恐后代謂臣沒西域,臣能無依風首丘之思哉!臣不敢望酒泉郡,但愿生入玉門關?!庇纱丝梢?,能夠從西域回到玉門關內(nèi),便是班超最大的心愿。
由此可見,早在漢朝,玉門關就是扼守漢朝西邊的重要關隘,后世文獻對于陽關、玉門關的具體地理位置多有不同。
目前基本上認為,漢代時期的玉門關即在今甘肅敦煌市西的小方盤城,唐代時期的玉門關即今甘肅安西雙塔堡附近;陽關則在今甘肅敦煌市西140里的"古董灘"。不過后來玉門關發(fā)生了三次遷移,關隘地址也變化了三次。下面列舉如下:
1、漢玉門關
西漢玉門關,又名“小方盤城”,位于敦煌城西北80公里的戈壁灘上,現(xiàn)存遺址城垣完整,呈方形,東西長24米,南北寬26.4米,殘垣高9.7米,全為黃膠土夯筑而成,面積為633平方米,西、北墻各開一門。城北坡下有東、西大車道。
2、隋唐玉門關
隋唐時,玉門關關址由敦煌西北遷至敦煌以東的瓜州晉昌縣境內(nèi)。唐慧立彥棕撰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》記,玄奘法師西行求經(jīng),于貞觀三年(629年)九、十月間抵達瓜州晉昌城(今甘肅瓜州縣鎖陽城),在當?shù)卦儐栁餍新烦蹋腥烁嬷簭拇吮毙形迨嗬镉幸缓J河,“下廣上狹,涸波甚急,深不可渡。上置玉門關,路必由之,即西境之襟喉也”。玄奘遂在瓜州找了一位胡人向?qū)?,于半夜三更到達河邊,遙見玉門關?!澳藬啬緸闃颍疾萏钌?,驅(qū)馬而過”。
葫蘆河即今流經(jīng)玉門布、安西縣等地的疏勒河。這里標明瓜州晉昌城以北五十余里的葫蘆河上置有玉門關。《隋書·西突厥傳》、《元和郡縣圖志》亦記載玉門關在瓜州晉昌縣境。據(jù)此,學界普遍認為隋唐時期的玉門關位于鎖陽城北30公里許(約合唐里50余里),即安西縣城東50公里處的疏勒河岸雙塔堡附近,已移至漢玉門關東約240公里之處。
這里正處交通的樞紐地位,東通酒泉,西抵敦煌,南接瓜州(鎖陽城),西北與伊州(哈密)相鄰。且傍山帶河,形勢險要。其四周山頂、路口、河口要隘處今仍存古烽燧11座,如苜蓿烽、亂山子七烽等。關址于1958年修建雙塔水庫時被淹,每年冬季枯水時可露出水面。關墻已坍,夯筑,殘寬3.5—4米,殘高0.3—0.75米,南北160米,東西155米,開東、西二門,四周環(huán)以護城河。關墻內(nèi)外散落大量素面灰陶片、碎磚塊、花崗巖石條、殘石磨等,均系隋唐時期遺物想,現(xiàn)在在水庫底部,一年中只有冬季枯水期可以看到一部分遺跡。
3、宋初玉門關
五代宋初,玉門關從隋唐時的瓜州雙塔堡東遷200公里許,回到最早的關址石關峽。五代宋初的玉門關又稱“水關峽”“黑山峽”,位于隋唐玉門關關址以東約200公里的石關峽。玉門關在1036年西夏占領河西走廊時被廢棄。考古工作者在玉門關關址發(fā)掘了數(shù)以千計的漢簡,以及一種被稱之為“過所”的通行證等文物。
宋以后,海路的開通,使歷代昌盛的絲綢之路日漸衰落,唐玉門關隨即成為永久的遺跡。嘉峪關西北的水關峽,地勢險要,宋以來有大量屯兵,且兵營遺跡猶在,加之這里也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處戰(zhàn)略要地,故認為是宋代玉門關的所在。五代宋初的玉門關存在了約130年,自北宋仁宗景祐三年(1036年)西夏占領整個河西走廊后,玉門關被廢棄,從此再也沒有被利用或者整修過。
總之,玉門關始建于西漢,廢棄于北宋初期,跨越千年,歷經(jīng)了多個王朝興衰,卻始終扼守著河西走廊的西端。如今的玉門關和陽關一起,成為甘肅敦煌的著名景點?,F(xiàn)在的漢玉門關遺跡,是一座四方形小城堡,聳立在東西走向戈壁灘狹長地帶中的砂石崗上,南邊有鹽堿沼澤地,北邊不遠處是哈拉湖,再往北是長城,長城北是疏勒河故道。
東西走向的長城蜿蜒逶迤,一望無際,每隔5里或10里,就筑有一座方形烽火臺,在長城烽燧的周圍,還有明顯房屋遺跡。在東西長城之南,另有一支南北走向的長城,繞過玉門關西側(cè),向南直達陽關,關城北坡東西走向車道直通西域。玉門關關城全用黃土夯筑而成,面積約60000多平方米。城垣東西長245米,南北寬264米,殘高97米城墻上寬均為37米,東西墻下寬4米,西北墻下寬49米,開西、北兩門。
城頂四周有寬13米的走道,設有內(nèi)外女墻。城內(nèi)東南角有一條寬不足1米的馬道,靠東墻向南轉(zhuǎn)上可直達頂部。如今的玉門關雖已沒有了當年的壯觀,但進入茫茫戈壁之上挺立的小城,可以在廢墟中想象當年的盛景,感嘆歷史和時光的滄桑變化,懷古之情油然,似乎有一支支來往的商旅團隊跨越千年絲綢之路而來。